第五十四章立儲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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泗安城比起漠北來說，天氣暖和許多。各地官員在兩個月中陸續到達，接待個官員的驛站一時也熱鬧起來。
除了登元節這樣的日子，很少會有如此壯觀的場面。泗安城的商販也開始活躍起來，紛紛扯著嗓子叫賣。登元節一過，這些有錢的官老爺一走，生意可要清淡許久。等到來年春暖花開之際，才會好轉！
趙乾坐在龍椅之上，一身明黃很是紮眼。胸前金線刺繡的雙面金龍栩栩如生，活靈活現。盤頭發髻上是一頂象征著權利的冕旒，前後共墜十二串，每串九顆玉珠子，這些玉珠子選用的都是上等的昆山玉，色澤大小都是十分相近。
五年前，帶上這九五之尊的至高榮譽的冕旒時，他就知道，他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是那個中庸無能的趙乾了。
手在龍椅上緩緩摸下，順著上面雕刻的金龍身子上的鱗片，心中卻是無限惆悵！他的逆鱗已經被莫家軍觸碰到了一個極點，誰說沒有了莫家軍，東璃就守不住祖宗基業呢！可念著莫洪川當年冒死相救，他到底還是沒有下定決心。
殺，或不殺不是取決於別人，而是那份對於至高榮譽的絕對占有權。
“都說權利讓人會迷失自己，朕不相信，可現在朕卻是越來越信了！這個位子，不是誰想坐就都能坐的安穩的！過些日子，登元節之際，也該是立儲的時候了！再拖下去，朕怕還會有當年的懷城王之亂的事情發生！”
陸公公上前扶著趙乾的手，坐回龍椅之上，“皇上，幾位皇子都如皇上一樣仁心仁德！想來都是繼承了皇上的王者之氣，無論是哪位皇子，將來都定會是愛國愛民的好皇帝，皇上又何須擔憂呢！”
“哼，你就會說好聽的話來哄騙朕！朕倒是想不擔憂，可柳妃和柳安得能安生嗎？現在北羥和南周都對我東璃虎視眈眈，一旦內亂，兩國必然乘虛而入，這祖宗的百年基業，若是毀在朕的手中，朕死後還有何面目去面見先皇！”
“幾位皇子德才兼備，其實不論皇上屬意哪位皇子，都是天命所歸！”
趙乾忽而大笑一聲，“呵呵呵！陸方紅啊陸方紅！你啊，也就這點不好！事事都想周全，可有時候未必就能人人兼顧！天命所歸，天命所歸！天命所歸難道就能讓朕隨意將這大儲之位指給其中一個了嗎？說到底，都是朕的親骨肉，可是龍是蟲，朕也看得清楚。老二體弱多病，挑不起這個擔子，老四，哼，胸無點墨，十一皇子又還年幼。其實眾皇子之中，也就老三和老九最為合適了！”
陸公公心思過人，這朝中上下，立儲的呼聲中，當屬這二位皇子最高！要論品性，九皇子更是略勝一籌。
柳妃與柳安得都曾暗中探過口風，只是這皇上的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，未到最後一刻都難定奪。所以他也一直對於柳家的恩施，拿捏的十分恰到好處，多一分不多，少一分不少！現在要是就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押註在柳妃所出的三皇子身上，難保必定成功。明哲保身，此時此刻，還須謹慎言行。
上前，在桌上替趙乾研好磨，執筆遞到趙乾手邊。
又將桌前的一張黃卷錦緞打底的白色宣紙平攤在面上，趙乾提筆想了很久，終究還是落下了。陸公公看著那上面寫下的名字，心中已然清楚。
看來這宮中以後也不太平了！
東璃一百三八年，十二月初，北羥的軍隊在巨子山下安營紮寨，八百裏加急層層上報至朝堂，南周的軍隊也繞過了渭水，抵達巨子山周邊。漠北的局勢越發緊張，趙乾派駐驍騎軍至天厥城外嚴防，由莫家軍從旁協助。
這一決策引來大多非議，莫家軍從旁協助，已然表明趙乾打算開始培植皇家兵力，莫家軍遲早會退居次位。
而這一決定在如此重要的時候卻顯得十分草率。怎麽說莫將軍的威名，也是讓北羥南周忌憚的關鍵，加上莫家軍多年操練，對於行軍作戰更該是處於主導。這一次派遣出去的也是新近冊封的年輕將領左翼海。
此人未經實戰，恐難當大任，是以這朝野上下的議論之聲不絕於耳，又無人向皇上言明。柳安得更是沒有幹預其中！早就想要鏟除莫家，如今皇上有了這樣的心思，刻意疏遠，他當然高興還來不及，又有何異議呢！
樓有才倒是站出來為莫家說了話，卻被趙乾停俸一年。
這讓柳安得更加得意起來！
只是樓有才對於此事並不在意，在府中悠閑自得的飲酒聽曲兒！
這歌姬是他花了大價錢從泗安城最有名的翡翠軒買來的，人美歌甜。且有意娶其過門。可看著自己兒子那癡迷的神情，樓有才就驚覺這女人留不得！
樓錦文對那歌姬一直動手動腳，最後幹脆偷偷將手搭在那歌姬的大腿之上，沿著本就輕薄的紗裙一點一點的挪動，心中早已安奈不住欲火的膨脹。
樓有才輕咳了一聲，樓錦文這才放了手，假正經的坐直身子問道，“父親為莫家說話被皇上停了一年的俸祿，怎麽還有心思聽曲飲酒呢？”
樓有才冷笑著舉起酒杯，眼中盯著那歌姬，時不時對著自己兒子暗送秋波，面上也不戳破，只是沈聲說道，“有時候看起來是責罰，往往卻是在褒獎！今日滿朝文武俱都對皇上棄用莫家軍一事議論紛紛，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！是因為他們害怕，他們篤定皇上遲早要處置莫洪川！”
樓錦文疑惑的將手中酒杯裏的美酒一飲而盡，“難道皇上不是這個意思嗎？”
“哼，皇上要是真想要對付莫洪川，何須命人親自送貼，讓他前來泗安城同慶登元節之喜！皇上就是在看，朝中還有幾個人敢直言不諱，怕是皇上要為太子選拔賢臣了！”
樓錦文一楞，手中的酒杯久久處於停在半空的姿勢，“皇上難道有立儲的打算了？”
樓有才點點頭，“今日聽陸公公那口氣，皇上已經擬好詔書，只等著登元節時宣布。你來猜猜，這大儲之位的會是哪位皇子呢？”
樓錦文靜下心來，分析道，“這眾皇子中，最為突出的應當屬九皇子最合適！可三皇子有柳妃和柳安得的支持，柳家的勢力不容小蓄。其餘皇子或毫無建樹，或年紀尚幼，難當大任！這一次皇上突然立儲是不是與那傳聞有關？”
樓有才的目光稍稍收縮，“我也是不知道，陸公公對此事也是絕口不提！不過皇上的龍體一向健朗，若真是龍體不適，九皇子太過純德倒真不是這儲位之選，而三皇子那邊，我們樓家已經得罪了！現在只希望皇上是因為儲位空置太久才有的這份心思，否則若三皇子繼承大統，以後樓家也遲早會如莫家一樣！”
“難怪父親今日會為莫家說話，想來不管是誰做了儲君，父親的這份忠心都已經被皇上記下，太子也不敢責難的！”
“話雖如此，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。這儲位一日空懸著，我們就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，以免行錯一步，萬劫不覆！”說罷又看了一眼那歌姬，此刻身子幾乎全部緊貼在樓錦文的身上，屋裏炭火足夠，女子的身上所穿衣物不多，稍稍彎身，春光一覽無遺。
樓有才目光陡然一冷，也不再說話，酒過三巡，便獨自回了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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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登元節這樣的日子，很少會有如此壯觀的場面。泗安城的商販也開始活躍起來，紛紛扯著嗓子叫賣。登元節一過，這些有錢的官老爺一走，生意可要清淡許久。等到來年春暖花開之際，才會好轉！
趙乾坐在龍椅之上，一身明黃很是紮眼。胸前金線刺繡的雙面金龍栩栩如生，活靈活現。盤頭發髻上是一頂象征著權利的冕旒，前後共墜十二串，每串九顆玉珠子，這些玉珠子選用的都是上等的昆山玉，色澤大小都是十分相近。
五年前，帶上這九五之尊的至高榮譽的冕旒時，他就知道，他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是那個中庸無能的趙乾了。
手在龍椅上緩緩摸下，順著上面雕刻的金龍身子上的鱗片，心中卻是無限惆悵！他的逆鱗已經被莫家軍觸碰到了一個極點，誰說沒有了莫家軍，東璃就守不住祖宗基業呢！可念著莫洪川當年冒死相救，他到底還是沒有下定決心。
殺，或不殺不是取決於別人，而是那份對於至高榮譽的絕對占有權。
“都說權利讓人會迷失自己，朕不相信，可現在朕卻是越來越信了！這個位子，不是誰想坐就都能坐的安穩的！過些日子，登元節之際，也該是立儲的時候了！再拖下去，朕怕還會有當年的懷城王之亂的事情發生！”
陸公公上前扶著趙乾的手，坐回龍椅之上，“皇上，幾位皇子都如皇上一樣仁心仁德！想來都是繼承了皇上的王者之氣，無論是哪位皇子，將來都定會是愛國愛民的好皇帝，皇上又何須擔憂呢！”
“哼，你就會說好聽的話來哄騙朕！朕倒是想不擔憂，可柳妃和柳安得能安生嗎？現在北羥和南周都對我東璃虎視眈眈，一旦內亂，兩國必然乘虛而入，這祖宗的百年基業，若是毀在朕的手中，朕死後還有何面目去面見先皇！”
“幾位皇子德才兼備，其實不論皇上屬意哪位皇子，都是天命所歸！”
趙乾忽而大笑一聲，“呵呵呵！陸方紅啊陸方紅！你啊，也就這點不好！事事都想周全，可有時候未必就能人人兼顧！天命所歸，天命所歸！天命所歸難道就能讓朕隨意將這大儲之位指給其中一個了嗎？說到底，都是朕的親骨肉，可是龍是蟲，朕也看得清楚。老二體弱多病，挑不起這個擔子，老四，哼，胸無點墨，十一皇子又還年幼。其實眾皇子之中，也就老三和老九最為合適了！”
陸公公心思過人，這朝中上下，立儲的呼聲中，當屬這二位皇子最高！要論品性，九皇子更是略勝一籌。
柳妃與柳安得都曾暗中探過口風，只是這皇上的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，未到最後一刻都難定奪。所以他也一直對於柳家的恩施，拿捏的十分恰到好處，多一分不多，少一分不少！現在要是就將自己的身家性命押註在柳妃所出的三皇子身上，難保必定成功。明哲保身，此時此刻，還須謹慎言行。
上前，在桌上替趙乾研好磨，執筆遞到趙乾手邊。
又將桌前的一張黃卷錦緞打底的白色宣紙平攤在面上，趙乾提筆想了很久，終究還是落下了。陸公公看著那上面寫下的名字，心中已然清楚。
看來這宮中以後也不太平了！
東璃一百三八年，十二月初，北羥的軍隊在巨子山下安營紮寨，八百裏加急層層上報至朝堂，南周的軍隊也繞過了渭水，抵達巨子山周邊。漠北的局勢越發緊張，趙乾派駐驍騎軍至天厥城外嚴防，由莫家軍從旁協助。
這一決策引來大多非議，莫家軍從旁協助，已然表明趙乾打算開始培植皇家兵力，莫家軍遲早會退居次位。
而這一決定在如此重要的時候卻顯得十分草率。怎麽說莫將軍的威名，也是讓北羥南周忌憚的關鍵，加上莫家軍多年操練，對於行軍作戰更該是處於主導。這一次派遣出去的也是新近冊封的年輕將領左翼海。
此人未經實戰，恐難當大任，是以這朝野上下的議論之聲不絕於耳，又無人向皇上言明。柳安得更是沒有幹預其中！早就想要鏟除莫家，如今皇上有了這樣的心思，刻意疏遠，他當然高興還來不及，又有何異議呢！
樓有才倒是站出來為莫家說了話，卻被趙乾停俸一年。
這讓柳安得更加得意起來！
只是樓有才對於此事並不在意，在府中悠閑自得的飲酒聽曲兒！
這歌姬是他花了大價錢從泗安城最有名的翡翠軒買來的，人美歌甜。且有意娶其過門。可看著自己兒子那癡迷的神情，樓有才就驚覺這女人留不得！
樓錦文對那歌姬一直動手動腳，最後幹脆偷偷將手搭在那歌姬的大腿之上，沿著本就輕薄的紗裙一點一點的挪動，心中早已安奈不住欲火的膨脹。
樓有才輕咳了一聲，樓錦文這才放了手，假正經的坐直身子問道，“父親為莫家說話被皇上停了一年的俸祿，怎麽還有心思聽曲飲酒呢？”
樓有才冷笑著舉起酒杯，眼中盯著那歌姬，時不時對著自己兒子暗送秋波，面上也不戳破，只是沈聲說道，“有時候看起來是責罰，往往卻是在褒獎！今日滿朝文武俱都對皇上棄用莫家軍一事議論紛紛，可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！是因為他們害怕，他們篤定皇上遲早要處置莫洪川！”
樓錦文疑惑的將手中酒杯裏的美酒一飲而盡，“難道皇上不是這個意思嗎？”
“哼，皇上要是真想要對付莫洪川，何須命人親自送貼，讓他前來泗安城同慶登元節之喜！皇上就是在看，朝中還有幾個人敢直言不諱，怕是皇上要為太子選拔賢臣了！”
樓錦文一楞，手中的酒杯久久處於停在半空的姿勢，“皇上難道有立儲的打算了？”
樓有才點點頭，“今日聽陸公公那口氣，皇上已經擬好詔書，只等著登元節時宣布。你來猜猜，這大儲之位的會是哪位皇子呢？”
樓錦文靜下心來，分析道，“這眾皇子中，最為突出的應當屬九皇子最合適！可三皇子有柳妃和柳安得的支持，柳家的勢力不容小蓄。其餘皇子或毫無建樹，或年紀尚幼，難當大任！這一次皇上突然立儲是不是與那傳聞有關？”
樓有才的目光稍稍收縮，“我也是不知道，陸公公對此事也是絕口不提！不過皇上的龍體一向健朗，若真是龍體不適，九皇子太過純德倒真不是這儲位之選，而三皇子那邊，我們樓家已經得罪了！現在只希望皇上是因為儲位空置太久才有的這份心思，否則若三皇子繼承大統，以後樓家也遲早會如莫家一樣！”
“難怪父親今日會為莫家說話，想來不管是誰做了儲君，父親的這份忠心都已經被皇上記下，太子也不敢責難的！”
“話雖如此，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。這儲位一日空懸著，我們就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，以免行錯一步，萬劫不覆！”說罷又看了一眼那歌姬，此刻身子幾乎全部緊貼在樓錦文的身上，屋裏炭火足夠，女子的身上所穿衣物不多，稍稍彎身，春光一覽無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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